我们穿行在山川湖海,也囿于厨房、昼夜与爱 | 旅行影单

编辑:admin 日期:2018-10-03 13:09:50 / 人气:

凯鲁亚克说过,“世界旅行并不像它看上去那么美好,只是在你从所有的炎热和狼狈中归来之后,你忘记了所受的折磨,回忆着见过的不可思议的景色,它才是美好的。真正不羁的灵魂不会真的去计较什么,因为他们内心深处有国王般的骄傲。”
在下面的电影中,主角们的旅途或是出于特定的目的,或是一时兴起,这可能是命运的十字路口,也可能只是他们生命的茫茫历程中,诸多曲折绕行的一次迂回。“游历”的本质,不仅关乎空间,也关乎时间,不仅指涉远走,也指涉回归。
我们穿行在山川湖海,我们也囿于厨房、昼夜与爱。
1.
《梅子鸡之味》
导演: 玛嘉·莎塔琵 / 文森特·帕兰德
编剧: 文森特·帕兰德 / 玛嘉·莎塔琵
主演: 伊莎贝拉·罗西里尼 / 格什菲·法拉哈尼 / 玛丽亚·德·梅黛洛 / 马修·阿马立克
上映日期:2011-10-26(法国)
片长:93分钟
电影《梅子鸡之味》讲述了小提琴家纳萨尔在妻子摔坏自己的琴后想要自杀,绝食八天,最终把活活自己饿死的故事。这八天的时间里,他回顾自己的一生。
影片通过主线倒计时的方式慢慢呈现故事的全貌,导演也有意借助人物荒诞不经的行为、诙谐又意味深长的对话,以及动画特效的穿插来弱化“死亡”、“情伤”等沉重的主题。
在纳萨尔绝食卧床的八天里,回忆如洋流般翻涌,过往种种如约而至。在这自觉而漫长的弥留之际,他就像《荷马史诗》中的尤利西斯,重述,同时也是删除;游历,同时也是剥离。
我们携带着过往,一步一踉跄地奔向死亡,但在生命的终途,那些定义我们的感觉、经历和记忆,最后都将回归于我们自身,绳索上再容不下更沉重的人。
2.
《迷失东京》
导演: 索菲亚·科波拉
编剧: 索菲亚·科波拉
主演: 斯嘉丽·约翰逊 / 比尔·默瑞 / 吉奥瓦尼·瑞比西 / 竹下明子 / 安娜·法瑞丝 / 凯瑟琳·兰伯特
上映日期:2003-08-29(特柳赖德电影节) / 2003-10-03(美国)
片长:102分钟
一切源自于无处不在的寂寞。当寂寞蔓延到头顶无法呼吸,过气电视明星鲍勃·哈里斯,已为人妻的夏洛特,在机缘巧合下在东京相遇。在这个不是故乡的陌生城市里,不约而同的失眠让他们在豪华旅馆邂逅,相互慰藉和陪伴。
夏洛特面对乏味的婚姻生活,疲惫而无力,连与远方朋友的对话都显得言不及义,她就像一个困兽,发出语言没人知道,别人的反应也是不知所谓的暧昧。
鲍勃也是一样,在陌生的环境中,他除了要面对无法沟通的工作对象之外,连身在美国的太太也成为一种让人倦怠的例行公事。
两个人都面临人生中无奈的转接点, 夏洛特曾经问鲍勃:以后会好过一点吗?而这何尝不是鲍勃也一直在向自己追问的问题,两人都迷失在自己的叙事之中,就如同鲍勃所说的"I'm stuck"。而“迷失“本身就蕴含着“寻找”与“定向”的背反。
东京的寂寞无声,夏洛特与鲍勃与其说是迷失于寂寞,不如说是在言不及义的错位之中,追寻某种匆匆不语的胶着。
3.
《阳光小美女》
导演: 乔纳森·戴顿 / 维莱莉·法瑞斯
编剧: 迈克尔·阿恩特
主演: 阿比盖尔·布蕾斯琳 / 托妮·科莱特 / 格雷戈·金尼尔 / 保罗·达诺 / 史蒂夫·卡瑞尔
上映日期:2006-08-18(美国)
片长:101分钟
背景设定于美国的新墨西哥州,影片的故事主角是分崩离析、随时处在瓦解边缘的胡弗斯一家。 这六名各有问题的人物,却因奥利弗接到了选美通知,踏上一段趣味横生、却也意外不断的旅程。为了完成奥利弗的心愿, 爸爸独排众议,决定开着那辆状况糟糕的古董福斯巴士一路向西奔驰,往阳光之地加州前进。黄色的巴士就像一根滑稽的巨型香蕉,将果肉挖空,里面承载着六个迷途的灵魂。
《阳光小美女》结合了黑色喜剧与公路电影这两种最讨喜的电影元素,告诉我们一则深刻的议题:所谓的美国梦,是何其脆弱与虚假的概念。 美国是一个极端迷恋成功学的国家,人们畏惧失败、害怕挫折,光鲜亮丽的名人总是受瞩目的对象,数以万计的升斗小民无人闻问。媒体塑造出成功人物应有的外在形象,人们只顾一味效仿,却忙碌地忘了自身的原貌。社会太习惯将所有人区隔为赢家与输家,缺乏足供妥协的中间地带。道德齿轮已被无所不在的资本猛兽啃噬的摇摇欲坠。
借由这趟意外之旅,胡弗斯一家人不但从失去的边缘牢牢抓紧了彼此,奥利弗也让家人知道,世上还有世俗目光无法粗糙切割的事: 那正是永远守在原地的家人们,不论蔓延过多少憎恨,总有一天,你们都得张开双手互相拥抱。
《阳光小美女》采用了欢愉与低回并行的方式,让我们知道眼前的世界,不必遵守着赢家全拿的定律。即便一群失魂落魄的心灵,也能从茫然的旅程中搜寻到相同的频率,进而找到久违的自己。
4.
《月升王国》
导演: 韦斯·安德森
编剧: 韦斯·安德森 / 罗曼·科波拉
主演: 杰瑞德·吉尔曼 / 卡拉·海沃德 / 布鲁斯·威利斯 / 爱德华·诺顿 / 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
上映日期:2012-05-16(戛纳电影节) / 2012-06-29(美国)
片长:94分钟
《月升王国》讲述的是山姆和苏西相约私奔的故事,两人皆是体制中的边缘人物,一次偶然相遇后成为笔友,在团体中的格格不入让他们对彼此的契合分外珍惜,进而产生一同远走他方的冒险计划。
片头以平面横摇镜位介绍苏西的家庭成员和家中空间配置,犹如抽换景片般的室内巡礼拼凑出“家”的全貌,旁白则随着配乐讲解交响乐团各部的组成。值得注意的是,在这段落中family有一字多意的使用:常见作“家庭”的解释贴合影像中呈现家的样貌;在交响乐团中,铜管乐器、弦乐器和打击乐器的分属,也使用family一字来指称个乐器组别在全团中的分野,遂于人际间亲属单位之意外,更成为同类别器物的集合名词代称。
片头点出家庭为社会组成的基本单位,如同交响乐团是由各类乐器家族所组成,优美的合奏亦即和谐的社会,刺耳的杂音则像是无法共处或是被纳入既定制度内的异类或造反分子。山姆执意退出首重团体纪律的童子军营,苏西从如娃娃屋般粉饰太平的家出走,他俩就是这一片表面宁静祥和中的异议之声,戳破虚伪的反动之举,除去儿童电影的表象,《月升王国》实是一部安德森式的革命电影。
《月升王国》大体遵从童话故事的叙事手法和结构,例如由鲍勃巴拉班所饰演的旁白担纲介绍故事发生地的历史和地理位置,另外,从人物服装和布景陈设,观众可推断故事的时间背景应是六零年代,但电影并未点明确切的时间设定且片中地名皆纯属虚构,一切就像典型的童话——发生在“从前从前”。
然而安德森的童话故事没有美好的快乐结局,问题并没有在王子和公主的婚礼后消失无踪,苏西最后还是回到家中,山姆则由岛上的巡警收养,但他们就此被驯服了吗?山姆的新家庭反映传统由血缘组成的异性恋家庭思维已不合时宜,团体的定义需要重新被思考和架构,小至家庭,大致家国,变动和革命不该被禁止,也不会停止。透过电影,安德森如是说,我们无法停止成长,无法永远活在自己的王国,但冒险尚未停歇,不如就在他们的体制中大肆造反吧!
5.
《我自己的爱达荷》
导演: 格斯·范·桑特
编剧: 格斯·范·桑特 / 莎士比亚
主演: 瑞凡·菲尼克斯 / 基努·里维斯 / 詹姆斯·拉索 / 罗德尼·哈维 / 切瑞拉·凯瑟莉
上映日期:1991-09-12
片长:104分钟
年少是不羁,是狂妄,是自我,是放纵,这些代名词,放诸天下,人人都皆曾有过,有过当叛逆孩子的经验,而这种经验在《我自己的爱达荷》中看似曾相识,疼痛又残酷。电影取材改编自莎士比亚的《亨利四世》及《亨利五世》中的青年王子不欲继位及后来成为君王的故事,也讲述青年在绝望抑郁之中流浪街头的心境。
斯考特承受不了上流名门的虚伪,于是头也不回,浪荡翩翩,追逐自由的尾巴。在旅程中当上男妓,以放任堕落的姿态任由身心被委靡蚕蚀,是让身为贵族的上流、端正和得体的身世覆上污名,企图往自己身上扔下侮辱来向父母、家族、社会、命定的身份来场凛冽的报复。他为宣泄也像赌气,正如他对父亲说,这都不是真,时间一到,他就会变回好孩子。逃离和叛逆是斯考特宣示自我的一种表态和方式,而且也说明了这不过是短暂性的游离。
至于出身低下层的麦克,在惯有的自由里追寻母亲的下落。旅途中不时会突然因渴睡症发作而抽搐昏晕,每每病睡迷糊之间总会梦到母亲在爱达荷拥抱年幼的自己和白色小屋,画面平和恬静,好像每一次的病发都重回母亲的怀抱,而爱达荷除了为他这趟寻母的路途带来安慰外,更是他对安身的想像与象征。
两人自以为可以浪荡走远,但跑了一圈,原来并未曾离开过或根本没有走得太远。斯考特在公路上所追寻的不过是短暂的自由和自我后,完成了最后的流浪与堕落;而麦克单纯的继续追寻母亲下落与自我的安身所归,继续未完的流浪和堕落无依。然而,与对方擦身而过的相遇,最后竟不曾留下痕迹,终归彼此的出身殊异,一生各有要走的路。此时此境,曾经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6.
《去他*的世界 第一季》
导演: 乔纳森·恩特威斯尔 / 露西·彻尼亚克
编剧: 查理·科维尔 / 查尔斯·S·福斯曼
主演: 杰西卡·巴登 / 埃里克斯·劳瑟 / 史蒂夫·奥拉姆 / 乌米·马萨库 / 杰玛·韦兰
上映日期:2017-10-24(英国)
单集片长:20分钟
詹姆斯和艾丽莎,就像生命缝隙中透进的微光,交错成彼此的温暖。
随着剧情慢慢推展,詹姆斯的心防渐渐被瓦解,溶进了爱,也理解何谓爱;艾丽莎的武装被卸除,看穿真相的她,对爱也更加坦然。但在先前呢?“爱”对詹姆斯来说,很刺耳且不堪入目,它是母亲的遗言,是母亲向他发出的求救信号,有一天母亲开着车带詹姆斯去附近湖边喂鸭,要下车时,母亲说了一句我爱你后,便把车子硬生生开入湖中,看着水灌入车内发出的泡沫,詹姆斯对爱的理解也面目全非,这段记忆是他不愿想起的年幼创伤。对艾丽莎来说,爱是一道一道的谎言,却苟且地仰赖那些谎言维生,面对母亲的不关不爱,面对继父的冷言冷语,她总把希望放在亲生父亲身上,说服自己只要找到父亲,一切都会好转,但她最后却意识到,那份爱是一场谎言,是摇摇欲坠的信念。但幸好他们遇见彼此,才能成为彼此的勇气。
倘若真心在乎一个人,真心爱一个人,愿意义不容辞替他做任何事,詹姆斯遇见艾丽莎,发现自己渐渐爱上她,而且无法自拔,当她遇上危险时,他愿意挺身捍卫,就像在艾丽莎要被强暴时,他挺身而出,向性侵者的喉头奋力划下一刀;艾丽莎遇见詹姆斯,发现自己更加自在,那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和詹姆斯躺在沙滩上,终于吐露自己内心真实的声音──我发觉我讨厌我爸,胜过我妈。詹姆斯也才终于袒露过去的真相:母亲在他面前轻生,但他什么都没做。眼看着他自责、难受,艾丽莎镇定向他说道“那不是你的错。”那是第一层的捍卫,温柔而坚定地告诉他,你并没错,不需要自责。
后来,他们发现女主角父亲是个浑浑噩噩的毒贩,甚至想出卖自己女儿,发生冲突时,艾丽莎对父亲吼道:“如果你打从一开始就决定抛弃他们的话,你就不该生孩子!因为他们一生都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这句怒吼,表面上是女主角自身的愤怒,实际上也是潜藏在詹姆斯心底的声音,这时才被呼唤出来,他们有着相似的经历,有着相同的创伤,他们互相理解、捍卫。
爱其实很简单,是艾丽莎终于牵住詹姆斯受伤的手,好像在告诉他,那些你受过的伤,我都理解,那也没什么,不是你做错什么,也不是你不好,只是世界待你不善,然后去他妈的世界。
7.
《爱在罗马》
导演: 伍迪·艾伦
编剧: 伍迪·艾伦
主演: 杰西·艾森伯格 / 艾伦·佩吉 / 佩内洛普·克鲁兹 / 亚历克·鲍德温 / 罗伯托·贝尼尼
上映日期:2012-07-06(美国)
片长:112分钟
故事以罗马为背景,演出好几段发生在城市之中的人生风景。一对男女决定闪婚,但是双方的父母碰头,却各自怀抱偏见。迷路的人妻遇上仰慕的男演员,却为了是否和他上床而陷入挣扎,而独自待在饭店的丈夫却因为一名开错门的妓女而有了一段飞来艳福的遭遇,也在无意间改变了对性爱的压抑态度。一个和女朋友同居的建筑系学生,因为一个女演员的介入而陷入感情上的两难,最奇妙的是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而突然走红的平凡男子,从爆红到过气的大起大落,完全演出媒体时代的可悲现象,反而是高高在上的罗马教廷没有被当成重点,因为“教条”未必能理解人间事,只有身在人间,才能明白人生的五味杂陈。
《爱在罗马》和伍迪·艾伦的其他电影一样,都有许多大咖演员参与演出,就连伍迪·艾伦自己都再度犯了戏瘾,并且依然发挥他的鬼才喜感,虽然少掉很多“自白式的幽默”,却增加许多“情境式的趣味”。像是女主角突然想跟抢匪上床,或者是一个只敢在洗澡的时候唱歌的男高音,干脆在歌剧院公开洗澡,结果成为独一无二的“洗澡歌手”。这些荒唐桥段加上很多附庸风雅的台词,或者上流社会的浮夸场景,都成为知识分子的自我解嘲。
这是伍迪·艾伦近期最无厘头的喜剧,在爱情文艺的表象之下,透出十足的讽刺性,不同于《午夜巴黎》的知性浪漫,反而让文青成为被嘲讽的对象,对名人的挖苦更是切中要害,甚至就连爱情和梦想都成为不满现状的寂寞代名词,只有妓女的角色最单纯,也只有性爱最欢愉,名声和地位反而才是最虚伪的过眼云烟。整部电影看似荒谬至极,却也是最精彩绝伦的人间闹剧。
8.
《脸庞,村庄》
导演: 阿涅斯·瓦尔达 / 让·热内
编剧: 阿涅斯·瓦尔达 / 让·热内
主演: 阿涅斯·瓦尔达 / 让·热内
上映日期:2017-05-19(戛纳电影节) / 2017-06-28(法国)
片长:89分钟
这对旅伴外型就很搭,阿涅斯·瓦尔达是个个子娇小的文艺妇女,JR是个身材高大的都会风青年。阿涅斯·瓦尔达视力不好,看东西模糊;JR永远戴个墨镜,墨镜外的世界应该也很奇怪。差异极大的这两人,却基于对于彼此艺术创作的欣赏,一起上路拍一部纪录片。他们开着一台装饰成相机的箱型车,朝着法国北边前进,以随机的方式拍照,再把照片给人看。阿涅斯·瓦尔达相信:每一次随机的相遇,都会有奇妙的故事发生,而这部片证实了这件事。
他们的厢型车真的很酷,不仅外表可爱,车子的内部就是一个快拍亭,拍好之后,印好的照片就从车子的外面吐出来,好像拍立得,不过都是“大图输出”。他们两人就这样一面游走一面拍人,遇到了矿工、农场机械操作员、敲钟的人、码头工人的妻子、饲养山羊人等等。拍出来的照片,马上贴在墙上、水塔、海边、农舍、货柜的上面。他们遇到的都是劳工阶级的人,或许也是整个社会中最末端的“小人物”;但是当这些人最贴近真实生命的脸被放得非常巨大,占据了整片建筑的时候,却呈现了一股动人的力量,一种来自对于“人”最原始的感动,一种混杂了艺术、图像、生命和对生命的幽默感所滋生出的奇妙感觉。
在这拍照、列印、贴出来的过程中,我们也跟着摄影机进入了这些被拍者的世界,毕竟这些人,才是这部片真正的主角,每个人都有一段故事。例如一个很废的、领救济金、满脸皱纹的穷艺术家,住在一个用瓶盖装饰的城堡;或者一个很会画画的邮差等等。这些人呈现的世界非常迷人,却代表着正在法国迅速消失的一部分。然而阿涅斯·瓦尔达并非惆怅的怀旧,她总是以幽默的心情来面对过去的那个世界,毕竟她有一颗年轻的心,尽管每次的相遇,都可能是最后一次。
在旅程中,他们看别人,也被我们看,既是观察者,也是被观察者,在主客体之间不断变换融合。阿涅斯·瓦尔达与JR的角色在媒介的前端与后端,有着涉入与操纵的多义性趣味,经由摄影捕捉人群的样貌,而这个创作的过程,同时又通过电影,进行另一层次的再创作,建立起多重景观窗的架构:眼睛-相机-摄像机,巧妙地在各个焦距自由切换。而一老一少的搭配,从不同身高、不同年龄、不同阅历的视线望出去,交织互动成纵向的人生时间轴,我们目之所及,从此不再是平面。
图片©电影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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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T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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